好呀。她展颜一笑,我也想母亲和大哥了。

    墨凌川抚着她发丝:我让人备了厚礼,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去。

    大人对柔儿真好。

    她依偎在他怀中,指尖悄悄勾开他腰间锦囊,露出里头薛毓敏的庚帖一角。

    翌日,

    姜苡柔坐上马车,没走多远,就听到炮竹奏乐声从街角传来。

    语嫣低声道:侧夫人,薛小姐的轿子已到角门。

    姜苡柔掀帘回望,正见墨凌川一身红袍,扶着薛毓敏下轿。

    “侧夫人,看薛小姐所穿的凤冠霞帔,应当是平妻。”

    姜苡柔轻摇团扇,未做声。

    耳边响起墨凌川不止一次说,柔儿,你若生下儿子,我就和太后请旨抬你做平妻。

    姜苡柔撇了撇唇角,脸上露出阴冷的神情。

    要报仇,就得让王淑宁也尝尝胎死腹中的滋味,或许薛毓敏会是个好利用的。

    不多一会儿,马车停在了京城西南边的姜府。

    语嫣道:“侧夫人,到了。”

    走进姜府偏院,姜苡柔心头一紧。

    檐角蛛网密布,窗纸破洞处漏进寒风,母亲正就着昏黄的烛火缝补衣裳,手指上满是针眼。

    柔儿来了?

    母亲慌忙起身,却因久坐腿麻踉跄了一下。

    姜苡柔扶住母亲,触手一片冰凉。

    案几上摆着半碗冷粥,几根咸菜,连墨府嬷嬷的用度都不如。

    母亲...她喉头哽咽,大哥呢?

    去外地铺子了。母亲抹泪,你父亲说让他历练历练...

    姜苡柔攥紧帕子。

    大哥自幼聪慧,十岁就能作诗,如今却被发配到偏远铺子做账房。

    而主母生的草包儿子姜凉,整日斗鸡走狗,却能横行无阻。

    正说着,外头传来姜府主母尖利的笑声:

    哟,这不是墨府的姜姨娘吗?怎么,回娘家打秋风来了?

    姜苡柔转身,正见姜夫人带着儿媳——姜凉的夫人苏鄂,款款而来。

    母亲慎言。苏鄂假意劝阻,三妹妹好歹是墨大人的爱妾...

    爱妾?

    姜夫人嗤笑,

    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。你母亲在乡下住了这些年,不也活得好好的?

    姜苡柔指甲掐进掌心。

    她想起前世母亲病重时,姜夫人连大夫都不肯请,生生拖到油尽灯枯。

    这一世虽借墨凌川之力将母亲接回,却仍是这般处境。

    “你呀,连个脚趾头不如我的韵雾。”

    苏鄂道:“是呀,大姐姐可是宫里的贵人呢。”

    姜苡柔轻笑道:

    大姐姐入宫三年,至今仍是贵人,贵人才是从六品吧?

    不知道大姐姐是不是要把贵人做到老呢?”

    姜夫人见状,尖声道:

    你一个妾室,也配议论宫闱之事?

    我的韵雾再不济也是陛下的妃子,乃是正经主子,不像你这个贱妾...

    母亲!

    苏鄂想到姜凉说的有几笔生意要过墨凌川的手,急急打断,

    三妹妹难得回来,不如让她同去前厅用膳?

    姜苡柔冷笑:不必了。

    她转身握住母亲的手,偷偷塞了两张银票,

    女儿改日再来看您。

    母女俩含泪依依惜别,

    “柔儿放心,母亲挺好的,你在墨府要照顾好自己,不要惦记母亲。”

    姜苡柔落泪道:“女儿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走出姜府时,她泪眼,回头望了眼朱漆大门。

    墨凌川虽将她母亲接回,却改变不了她和大哥在府中的地位。

    她只有成为焱渊的宠妃,才能真正主宰命运。

    回到墨府,府中热闹非凡,摆着喜宴,与她入府时的冷清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姜苡柔径直去了荷贵院,王淑宁正将妆匣砸向铜镜。

    菱花镜裂成蛛网状,映出她扭曲的面容:贱人!都是贱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