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穿着灰旧的外套，有些寒酸，长发挽在脑后，神色愠怒，一双眼睛好似能喷火。
旁边放着个背篓，里面装着些玻璃瓶。
她胳膊上戴着袖套，手里还拎着个瓶子，一看就很干练。
相比起来，旁边的女儿穿着要好得多。
十四五岁的年纪，剪了个齐耳的短发，露出那张婴儿肥的脸，用后世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个软萌的小罗力。
她怀里死死抱着两个玻璃瓶，看过来的眼神满是执拗，咬着唇，眼眶里还有泪花打转。
“小颖，咱们不要这个破瓶子，扔了行不行？妈妈再带你去另一个电影院捡。”
小姑娘摇摇头不肯，哽咽着坚定道。
“是我先拿到的。”
对面一个男的立马叫嚣，“你拿到怎么了？是我先看到的！”
爱美之心人皆有之，旁边的围观群众看到小姑娘哭成这样，纷纷心疼。
“不就两个瓶子么？你让给人家小姑娘怎么了？”
男人呸了一声，怒骂。
“凭啥？就凭这母女俩长了张好看的脸？我告诉我，我不吃这套，把瓶子还给我！”
他大步上前，伸手就要去抢小姑娘怀里的瓶子，吓得小姑娘连连后退。
关键时刻，季婉忍无可忍出声。
“住手！”
两个字掷地有声。
循着声音看过去的女人面色一变，在看到季婉那张熟悉的脸后，她更是立马红了眼，一把搂住旁边的女儿哄道。
“小颖，咱们不要了，咱们回家好不好？”
声音中不仅有急切，还有哀求，似乎想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。
可她女儿却跟没听见似的，继续抱着瓶子不撒手，看了眼季婉，眼神动了动。
“不要，这是我的瓶子。”
语气坚定，咬着牙也不会说别的话。
对面的男人看这么半天也看出了点端倪来，指着小姑娘耻笑。
“我还说这臭丫头怎么听不懂人话呢？原来是个傻子，是个智障啊！哈哈哈哈……”
女人之前情绪都没有太大的波动，听到这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，忽然跳起来一声尖叫。
“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！”
她猛地冲过去，埋头将男人给撞翻。
胸口传来一阵钝痛，男人猝不及防，踉跄着摔倒在地。
他没吃过这种亏，气得怒不可遏，揉揉胸口立马从地上翻起来就要抬手打人。
好在林政南出现及时，一把捏住男人的胳膊，居高临下质问。
“你想做什么？一个男人欺负女同志？”
旁边跟上的鱼鱼见状赶紧跑到季婉身边，抱着她的腿仰头喊。
“妈妈。”
见到鱼鱼，对面的女人面上的怒意消散不少，身侧捏紧的双手也松开了少许，她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，默不作声后退两步护住女儿。
和刚才发狂的目眦欲裂相比，她这会儿冷静下来后却有股淡淡的书卷气，前后天差地别。
“你谁啊？这是我和这个臭娘们的事儿，跟你们有啥关系？松开我！”
男人挣扎半天，胳膊抽不出来，走也走不掉，跟个小丑似的瞪着林政南叫嚣。
季婉沉着脸，恶狠狠盯着男人没有回答，只上前来到女人身边问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
女人摇摇头，低垂着眉眼恨不得把脑袋埋到胸膛里，她吸了吸鼻子，眼里都是泪。
死死捏着旁边的背篓带子，她心中不断祈祷，祈祷季婉没有认出她来。
“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弱小，你说和我们有没有关系？”
林政南不容置喙，冷声宣判，环顾四周看向看热闹的群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