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麻烦哪个同志去附近的派出所报个案，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谁对谁错，那就让警察同志分辨。”
人群立马攒动起来，有热心的大婶立马举手。
“我去我去，这位同志你可看好他，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听到真的要去找警察，心虚的男人这才有些怕了，神色慌乱地挣扎。
“放开我，放开我！不就几个破瓶子么？赏给这个傻子了！”
他一张脸涨得通红，迫切的想要逃离现场，奈何林政南岿然不动，捏着他胳膊的手宛如铁钳，不仅挣扎不开，反而还越来越紧。
剧痛传来，他哎哟两声胳膊都软了，身子佝偻着矮了半截，看向林政南咆哮。
“松开我！你谁啊，管得着吗你？”
林政南没有回答，反倒躲在季婉身后的鱼鱼探出个小脑袋，脆生生喊。
“我爸爸是英雄，他是军人，专门抓坏蛋的！”
“你再欺负别人，我爸爸把你枪毙了。”
她嘟了嘟嘴，哼了哼，还挺神气。
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，只知道她爸爸是个人人称赞的大英雄。
一听说林政南是军人，旁边的群众们看来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佩，被他拽着的男人更是吓破了胆。
“军……军人同志，误会啊，误会，你说这事儿弄得，不就几个瓶子么，我还给她……”
季婉沉着脸，这会儿知道错了？晚了！
“给他们道歉。”
她看向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母女俩，还给林政南使了个眼色。
林政南立马会意，拽着男人大步上前。
“哎呀，疼疼疼，军人同志你轻点……”
“道歉！”
季婉命令。
男人怕惹事儿，看出来这军人同志和这母女俩关系不一般，赶紧认错。
“好好好，这位大姐对不起，我不该抢你女儿的瓶子。”
女人沉着脸，“给我女儿道歉！”
他又看向旁边的小姑娘，“小同志对不起，我不要这瓶子了，你让他们放我走行不行？”
小姑娘抱紧怀里的瓶子，一字一顿开口。
“瓶子是我的。”
男人看她是个傻子，根本不想和她计较，不住点头，“对对对，是你的，虽然是我先看到的，但是你拿到手的，不就两个瓶子么？我不和你抢了。”
小姑娘这才满意了，眼神里的执拗刹那消失，看向旁边的女人仰头笑了笑。
转身把手里的瓶子放进背篓里，小声嘀咕。
“妈，我们走，去卖瓶子。”
女人站着没动，有些为难地牵住女儿的手。
季婉看向他们，心情很复杂。
面前一个是她的生母宋明清，一个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，好像叫什么小颖。
当时她就是听到这个名字才稍微有了点反应，还以为自己会认错人，没想到真的是他们。
上辈子她只听说这个妹妹过得不好，听说学习不行，丈夫也没本事，可怎么没人告诉她，她这个妹妹智力有点问题。
小姑娘眼神清澈但是说话很慢，弯着眉眼笑的时候像个易碎的瓷娃娃。
那么几十年，算下来他们母女俩总共见了没几次，但宋明清从来没说过。
她对这个亲妈恨之入骨，有关的一切全都从别人口中听到寥寥几句，后来对她的求助也视而不见。
宋明清哭着离开，几年后他们家似乎全都销声匿迹了，她特意打听过，但没什么后续。
按理来说，她不该有愧疚之心，这个亲妈从没管过她一天，可她临终之时却很后悔。
宋明清那么要强的一个人，肯跪着求她，肯定是有什么天大的难处，她不该视而不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