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，凑巧得很。
她本能伸手所撑住的地方——只差半寸就会触及到他某个敏感的部位。
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。
倏然坐直身体时，发现发丝勾住了他的袖口。
拉扯的轻微刺痛，让战惊鸿瞳孔骤缩。
他突然倾身压来，长指插入她的发间：“你就这么喜欢玩火？”
“不是！”她慌乱摇头，“我没有……”
越慌越莽撞，这样摇头时，鼻尖就这么不偏不倚擦过他的唇瓣。
战惊鸿猛地松开手，扯断的发丝在顶灯下闪着细碎金光。
下一秒，他按下隔板按钮。
升起的黑色屏幕，将后座变成密闭逼仄的囚笼。
温暖心中警铃大响。
车窗倒影里，她看见他解领带的动作，银灰色西装如蛇蜕般滑落。
她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，惶惶不安摇头。
“别……”
战惊鸿目光一凛，却突然笑出声，“怎么，这就忘了你来找我的目的？”
“可是……”
他嗤笑道：“我可没说一定要在床上。”
“……”温暖的手像是被火烧一般，却又因为内心的恐惧与倔强僵持着。
他的脸色骤然冰冷，“别忘了，你是来‘取悦’我的。”
刻意加重的两个字，令温暖双手微微发颤。
在昏暗的车厢里，她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，宛如破碎的星辰。
战惊鸿瞥见她的样子，忽然就失了兴致。
他抽了湿纸巾擦了擦手，仿佛她是某种令人厌恶的物品。
然后，将湿纸巾丢进车载垃圾桶内。
温暖瑟缩着身体靠在角落里，环抱双臂，无声地落泪。
时间一点一点流逝。
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。
战惊鸿合上最后一页文件时，天色已晚。
他扭头看向身旁的女人，不禁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个暴雨夜。
她也是这样缩在咖啡店更衣室的角落。
此刻，她的睡颜和那时如出一辙，相同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。
他喉结重重滚动，突然粗暴地推醒她。
“你最好现在不要发烧。”他扔来的风衣兜头罩下。
温暖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，拉下风衣，一言不发地披上。
……
一个小时后。
车子在一家度假酒店门前停下。
高原提前到了，压低声音递上房卡。
“战总，徐教授的团队刚入驻A区。那边正派人盯着，我们要不要……”
战惊鸿抬手截断他的后半句话，腕表盘掠过一道冷光。
温暖很自觉地走开，佯装打量四周的环境。
门廊上一整面印有“祝首届京城科创领域投资峰会盛大召开”字样的横幅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。
难道战惊鸿带她来这里，是为了参加这个投资峰会？
但此刻的她只关心外婆的手术，根本不想参加什么峰会。
手机早就没电了，她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。
现在连外婆一丁点的消息都无从打听。
晚饭后，她被关在别墅里，一步都不能踏出去。
直到，深夜。
机会来了。
高原将喝得酩酊大醉的战惊鸿交给她后，就转身离开。
战惊鸿的手臂揽着温暖的肩头，双眼紧闭。
她闻到男人呼吸里满满的酒气。
从门口到沙发，他全程一直闭着眼。
温暖心想，他真是醉得不轻。
这样也好，正好可以偷偷溜出去。
她注意到他腰上还挂着车钥匙，想也没想就伸手探向他的腰际。
冷不丁一只手覆上来，一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！
她被抵在皮质沙发上的瞬间，后背的蕾丝布料发出细微的撕裂声。
“你……”尾音被战惊鸿咬进唇齿间。
血腥味，瞬间在彼此口腔里蔓延。
他的拇指卡在她下颌，迫使她抬头承受这个近乎暴虐的吻。
黑暗中，她看见他瞳孔里跳动的暗火。
如同被困在冰层下的熔岩，灼得她浑身发颤。
他的手掌，顺着她的腰线滑进睡衣下摆。
温暖愣了愣。
他在装醉？
战惊鸿紧贴着她的身体带着克制的颤抖，指尖却精确地碾过她脊椎处的敏感带。
檀香混合威士忌的气息，将她钉在原处，动弹不得。
她突然就来了气，“战惊鸿，你当我是什么？你买来的玩物？”
尾音带着破碎的哽咽，却倔强地不肯示弱。
战惊鸿的动作突然停滞。
他撑起上半身，领带垂落，扫过她漂亮的锁骨。
西装裤料下的热度隔着睡裙烫得温暖心惊。
战惊鸿在月光下冷笑，“温小姐未免太看轻自己。”
他抽身而起的动作带起一阵冷风。
转身时，踉跄着扶住酒柜。
后颈渗出的冷汗，在衬衫领口处晕开深色痕迹。
她想起医生曾叮嘱她的话，心脏病患者忌酒。
她下意识地柔下声来，“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？至少让我确认外婆……”
“信不信你每逃一次，ICU费用就翻倍？”
他背对着她解开腕表，冷硬地打断她，“今天是监护仪，明天是进口抗生素，后天是瑞士特效止痛药，猜猜后天会是什么？”
温暖僵在原地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这个男人总能精准踩中她最痛的软肋。
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“外婆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，就算我跟你做了交易，难道不该确认一下你是否兑现了承诺？况且，外婆她年纪大了，万一在手术台上……”
眼泪迅速蓄积在眼眶里打转，她却执拗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战惊鸿不耐烦地皱了皱眉，“我说过，她没事，你乖乖待在我身边，我自然保她万无一失。”
“万一呢？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
不容置喙的决绝。
他起身时，顺手捞走了她的手机，“以防万一，手机就由我保管。”
温暖急了，“战惊鸿，你别太过分！”
手腕却被他牢牢擒住。
她奋力挣扎。
纠缠间，她摸到他后腰那道狰狞的疤痕——心脏移植手术留下的印记。
指尖下的肌肤突然绷紧，战惊鸿喘息着将她按在落地窗上。
冰凉的玻璃激得她浑身战栗。
“感觉到了吗？”他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，掌下心跳快得惊人。
“这里跳动的每一下，都在提醒我……”温热的唇流连在她颈侧，“有些债，是要用余生来还的。”
惊雷劈开夜空，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。
她僵在原地，久久无法回神。
直到——
他丢来一个淡漠的眼神，冷嘲道：“还不滚回自己的房间，是想和我睡？”
她惶然回神，仓皇逃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