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她男朋友。既然要污蔑人，不如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。”
战惊鸿低沉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。
“十点整，德馨茶楼天字厢，记得带上你所谓的开房记录。”
他对着话筒说道，“还有你先生的手机，如果他还活着的话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
女人尖声咒骂着挂断电话。
挂断时，战惊鸿将手机贴回温暖耳际，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垂。
温暖触电般后退，后腰撞上黄铜床柱：“你疯了？万一是……”
“万一是连环局呢？”
战惊鸿慢条斯理搅动手里的咖啡，银匙碰触骨瓷茶杯发出清脆声响。
晨光勾勒出他侧脸凌厉的轮廓，“昨天上午的恐怖快递，晚上的匿名信，还有今早的剜心玫瑰，以及那女人口中的冒牌小三——”
他牵了牵嘴角，“你就不想查清楚，到底是谁在陷害你？”
温暖抿着唇，沉默了。
战惊鸿走到她面前，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尾。
“准备一下，我陪你去会一会那位太太。”
……
上午十点整，德馨茶楼天字厢的雕花木窗半开。
早春料峭的风裹着龙井清香卷入室内。
战惊鸿抬手看了看腕表，“时间差不多了，我陪你进去。”
“等等。”温暖按住他欲解开安全带的手，“我想一个人去。”
“根据对方的表现，很可能是躁郁症患者，你确定要一个人去？”他皱眉分析道。
监控屏幕的蓝光在战惊鸿眼底下投下阴翳。
“我知道。”
温暖点了点头，“可你是公众人物，说不定对方认识你。有你在，对方不一定敢露面。”
战惊鸿沉默片刻，反手扣住温暖微凉的手指，“给你十分钟时间。我就守在监控室，如果你抬手打个手势，我就进去掀了这茶楼。”
蓝牙耳机里传来安保就位的电流声，战惊鸿终于松了手。
包厢内，紫铜香炉吐出青烟袅袅。
温暖端起茶盏，静静等待着。
十点零七分，有高跟鞋脚步声走近。
砰——
门被猛地推开。
“你就是那个狐狸精？”珠光宝气的妇人甩开右手伸向温暖。
镶钻指尖戳向温暖眉心，幸好温暖反应快，下意识地躲开。
那妇人一个不慎，险些撞在窗棂上。
“这位太太，请你先冷静冷静。”温暖不疾不徐地道，找了个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下。
那妇人摔了一跤，气得脸色发青，“听说你是启梦科技最年轻的女研发总监？切——”
她嗤笑了一声，从手包里掏出几张票据，甩向温暖。
“我当你是真有几分本事，结果也是靠出卖色相上位的狐狸精啊！”
温暖瞳孔骤缩。
她捡起地上的票据仔细查看，忽地轻笑出声。
“10月18日丽思卡尔顿行政套房？那天我在城郊数据中心做数据测试，这是当时的门禁记录。”
手机屏幕蓝光照亮温暖眼底的锋芒。
“至于11月25日君悦酒店的监控，需要我联系那边的酒店经理调取监控吗？”
贵妇人精心描绘的柳叶眉抽搐起来，耳垂上摇晃的翡翠坠子泄露了她的慌乱。
温暖倾身向前，指尖点在票据某处。
细心的她，突然发现了华点。
“更不用说这份电子水印显示生成于三天前——赵女士，您先生是启梦科技CTO李培森，对吧？”
温暖早就有怀疑，那位出轨的渣男是李培森。
不过，她也只是猜测，没有任何证据。
但眼下，赵芳华的出现证实了她的猜测。
赵芳华踉跄跌坐在椅子上，手指扣紧红木扶手缝隙：“他说你总在深夜发工作消息……说你在庆功宴上勾引他……”
哽咽声混着雨声砸在地面，她呜咽着说：“我替他生了三个孩子啊……”
温暖将温热的茶盏推过去，“赵女士，您别着急，喝口茶慢慢说。”
赵芳华战战兢兢地接过茶盏抿了抿，眼眶已经变得湿润。
“我和李培森是大学就在一起的，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了。我专心在家当全职太太，相夫教子。”
“我自认为我们夫妻俩婚姻恩爱美满。这些年我们相敬如宾，感情稳定，从没有吵过架，直到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他有个备用手机……”
“我还以为他是工作压力大，太累了。没想到他用那部手机和别的女人撩骚时，竟然是那般模样……”
赵芳华说着说着，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。
温暖看着赵芳华，微微沉眉：“赵女士，我对您的遭遇深感同情。我想，您也不甘心就这么沦为婚姻的失败者。如果您愿意协助我，我会帮您报仇。”
赵芳华愣了愣，倏然抬头看向温暖。
她愣怔的目光在温暖身上来回打量，怀疑地道，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
温暖笑着回答：“因为，我知道那个真正破坏你婚姻的第三者是谁。”
赵芳华倏然抓紧温暖的胳膊，追问道：“快告诉我，她是谁！”
“柳甄希，研发部的工程师，前不久刚被李总从分公司调回来。”
“柳甄希……”赵芳华嘴里嘟囔着这个名字，捏紧的双手指节泛着青白。
数秒后，她蹙眉抬头，“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？如果这是你为自己开脱的谎言呢？”
温暖刚要解释，忽然手机震动两下。
是战惊鸿发来的。
她低头蹙眉，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：有新的线索，马上给你送过来。
刚关掉屏幕，包厢门就响起‘叩叩’的声响。
“进来。”
一名黑衣人拿着两个文件袋进来，毕恭毕敬地递给温暖后，转身就出去了。
温暖打开一看，其中一份全是各种李培森和柳甄希约会的亲密照。
其中几张，是两人相拥从酒店房间里进出的照片。
更甚者，有一张是两个人还没进入套房，就急不可耐抱在一起的画面……
虽然只能看到柳甄希的背影和侧脸，但已能清晰辨认出，那不是温暖。
赵芳华看着这些照片，脸色惨白如纸。
她的双手紧捏成拳，恨不得当场剜了李培森的心。
温暖用银匙轻轻搅动面前的锡兰红茶。
瓷器相碰的脆响里，她抬眸望向对面妆容斑驳的女人。